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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奔赴现代化的明天

点击数:851      更新时间:2025-03-22

  40多年前,福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念“山海经”,“福建经验”享誉全国。40多年过去了,新时代的“山海经”有了什么新模样?3月20日,《光明日报》与《福建日报》同步在头版刊出央地记者合作采写的报道,在春意融融、春暖花开的八闽大地,探寻和聆听福建由量到质、由旧到新、由小到大的“山海经”新旋律。[详情]

  说到资源禀赋,福建并不突出:“八山一水一分田”。试想,在人均八分地上做文章,又能做出什么?!

  “爱拼才会赢”的福建人,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毅然拓宽眼界,将目光投向莽莽群山和浩瀚大海,一时间,闽山闽水物华新!那山,成了“万宝山”;那海,成了“聚宝盆”。

  有媒体曾用《八闽共念“山海经”》报道了这些做法。依托自然禀赋、独辟发展蹊径的“福建经验”,由此,享誉全国。

  全国两会后,调研组来到面朝大海的八闽大地,这里,春意融融,春暖花开!而那首激越昂扬的“山海经”依然在这里回响,只是音调更加高亢,旋律更加优美……

  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旋20余公里,青翠的茶园闯入调研组眼帘——从这个山头延伸到另一个山头,直至天际……茶农蓝语香正挥着锄头忙碌着。

  聊起种茶,这位中年男子来了精神:“现在都搞生态茶,不用除草剂和农药,肥都是有机的。要产量,更要质量,咱们福鼎白茶现在名气大呦,不能砸了招牌。”

  福鼎白茶、古田食用菌、闽北高山快白菜……人均耕地面积仅0.34亩的福建,农产品品牌在全国响当当。“我们立足农业资源多样性和气候适宜优势,大打生态牌,提升农产品质量效益和竞争力。”福建省农业农村厅相关负责人陈道清介绍。

  “大念‘山海经’,是穷则思变的一种创新。过去,在耕地资源稀缺的条件下,福建多途径开发食物来源,解决吃饭问题。今天,依靠做深产业链、做优品质,一村一品、一品多吃,‘山海经’往前跨了一大步!”福建农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郑旭媛说。

  “林票就是‘钞票’,还能质押贷款,我刚申请了9万元林票贷。”贤溪村村民池良昌捏着刚发到手的林票,满脸喜悦,“有了这林票,我能当股东,每年坐等分红!”

  20多年前,一场始于林权证的改革从武平掀起。近年来,武平继续深化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推动林业资源资产化,村民变成股东,吃起“金融饭”。

  “通过林票,将大家的林地交给国有林场科学经营,种树效益可大大提高,而且这林票有林业生物资产凭证和证券属性,持有者每年有5%分红,还可以回购和交易。”武平县天源国有林场经理钟天明喜形于色,“那些不砍不卖的林子,也能卖钱!”

  就在去年8月,天源国有林场与一家企业签署碳汇购销协议,交易林业碳汇量500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真的是绿色银行呀。”钟天明乐开了花。

  作为全国最“绿”的省份,福建森林覆盖率连续多年居全国第一。“从林票、碳票、地票、生态票、绿票等票证,到全省统一规范的‘福林票’,我们不断探索拓宽生态价值转化路径,激活了万重青山。”福建省林业局改革发展处处长吴良锋说。

  3月17日19时许,宁德市蕉城区三都镇白基湾海区的天已完全黑透,深水网箱渔排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扑通扑通”声,那是大黄鱼在水中欢腾。养殖户一天最忙碌的时段开始了,他们将持续捕捞大黄鱼至次日凌晨天蒙蒙亮。

  开春以来,海上兴起直播卖大黄鱼的风气。“好生态产好鱼,我们出售的大黄鱼以野化5年左右的为主,平均重量能达到2斤。”渔排上,宁德市德源贸易有限公司经理黄祖华捞起一条金灿灿的大黄鱼,对着镜头向网友展示。据他介绍,野化大黄鱼营养价值较高,但对环境的要求也更严苛。

  今昔对比,黄祖华看得真切:“早年间,大量渔民圈地养殖海鲜。大面积、高强度的海上养殖和养殖垃圾不合理排放,造成海水富营养化,鱼类大量死亡,渔民损失惨重。”

  “养殖既要有量更要有质,我们养殖户的钱包才会越来越鼓!”霞浦县下浒镇上沃村养殖户林周恩体会颇深,“我们将大黄鱼养殖区域从200米的近海向3公里的外海拓展,这块海域风大浪急,而且还有天然饵料。大黄鱼经过风浪的锤炼,比近海养殖的好很多,口感更接近野生。”

  “乘着宁德海上绿色养殖可持续发展的东风,我们还配备了污水处理舱,并配备了发电系统将波浪能转化为绿电,大大减少污染。”林周恩说。

  大黄鱼的育苗、养殖、加工、销售已成为宁德沿海渔民群众增收致富的“压舱石”。2024年,宁德大黄鱼产量达21.5万吨,占全国80%以上,全产业链产值超200亿元。“宁德大黄鱼”已成为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共品牌、质量万里行的“中国十珍”之一。

  “要长远地、可持续地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就必须坚持绿色发展,这是新时代‘山海经’应有的内涵。”福建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黄茂兴说,“不变的是山海,变的是观念。观念一变,那山那水就发生了质变!”

  说起晋江,我们能想起一串运动鞋品牌,全球每10双运动鞋中就有2双出自这里。调研组走访这座“中国鞋都”,发现当地企业挂在嘴边的,不只是鞋片,还有芯片!

  “别小看这根针,造芯片少不了它!”在中探探针公司,测试工程师林仁杰指着一根极微小的金属针,颇为自豪。小针有一个专业名字,“集成电路芯片配套测试针”。

  与该公司为邻的,是一群集成电路上下游企业——晋江已落地50多个芯片项目,覆盖集成电路设计—制造—封测—装备材料—配套—终端应用等全产业链。

  20世纪80年代起,“爱拼会赢、输人不输阵”的晋江人依靠“三来一补”起家,发展起纺织、鞋服等产业。2016年,晋江对外宣布一个“惊人”的决定——举全市之力发展集成电路产业。

  晋江人“不输阵”,用行动作出回答——制定国内首个集成电路人才认定标准,建立4个高水平科研平台和3个科创基地,设立规模逾百亿元的产业专项基金,推动南翼国家高新区从零起势……“我们计划到2035年‘再造一个晋江’!”晋江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许国鑫语气坚定。

  “再造一个晋江、再造一个福建,显然不能只靠传统产业。当前,全国产业转型升级进入关键期,我们必须追‘新’,发展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泉州市委党校经济学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林秋玲说。

  山里的福建人也在追“新”。龙岩上杭县德尔科技车间里,工人正在检验、充装含氟特种气体。

  “这可是生产半导体的新材料!”上杭县工信科技局局长谢宝开满脸兴奋,“你们要是几年前来,可看不到这场面。猜猜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上杭地处山区,直到2012年主导产业仍是挖矿和开山做水泥。“看到周边县市一个个起飞,我们着急啊。”谈起过去,谢宝开眉头紧锁。

  请来专家开讲座,走进企业学产业,奔赴外地取真经……虚心做“学生”,学了一圈,发现答案就在身边。“我们山上的这些资源,不仅能做水泥,还可以发展新材料呢。”谢宝开眉开眼笑。

  上杭现有新材料企业35家,形成较为完整的新材料产业链,连续三年入选全国县域综合竞争力百强县(市)。

  站在福清兴化湾,东福研究院氢能研究所负责人曹雪幡远眺海面,一座座白色风电塔筒犹如擎天柱般矗立。塔筒下“福州造”海水直接制氢装备“东福一号”正在将海水电解,制取氢气。

  “我们已经实现了全球首次海水无淡化制氢中试成功,正在积极推动产业化。”曹雪幡意气风发。

  目前,福建已经布局267家省级重点实验室,并在能源材料、能源器件、化学工程、光电信息等领域培育建设了8家创新实验室,加速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和创新链的融合。

  “火力全开!”谈及企业近况,福建宁德思客琦智能装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郑挺用了这四个字。

  山海相拥的宁德,全球动力电池巨头宁德时代在这里崛起,曾经的东南沿海“黄金断裂带”跃升为新能源产业高地。作为一家智能装备制造企业,思客琦为宁德时代提供定制化生产线。“我们是追着宁德时代来的,产业链是最好的招商!”郑挺说。

  “依托宁德时代,我们先后引进80多家上下游企业,覆盖正极、负极、隔膜、电解液以及电池回收等产业配套,打通研发、制造、服务等各个环节,打造出全球知名的锂电新能源产业集群。”宁德市工信局副局长黄鹏耀说。

  如今,福建已建成4个国家级、17个省级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形成以电子信息、新能源等为代表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型产业集群。

  近年来,福州坚持“东进南下、沿江向海”城市发展战略,大力建设福州新区滨海新城,实现从滨江城市向滨海城市跨越,开拓城区建设新版图、产业发展新空间。王建平 摄

  山上的闽西和海边的闽南,曾经不啻霄壤。龙岩、南平、三明等地农民世代与山田缠斗,“三个月种田,一个月过年,八个月赋闲”的无奈,催生出打工大军。去哪打工?海边的闽南。

  20世纪90年代,福建实施山海协作、联动发展,闽南送产业上门,闽西人留在了当地。但现在,闽西人又忙着去闽南了。为什么?

  “赶着去厦门讨论技术,我们在那里有‘飞地’!”王国雄背着包,从长汀县坐上了去厦门的高铁。

  王国雄是福建省长汀卓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他告诉调研组,公司在厦门的“科创飞地”建有工程技术中心,招引高技术人才,开展技术攻关。

  30多年前,厦门与龙岩建立结对帮扶关系,送项目、送产业,为龙岩发展输送动力。“现在,我们携手探索‘飞地经济’,建立‘厦龙科创飞地’。这是新时代山海协作升级版。”厦龙合作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陈阵满脸欣喜,“通过飞地模式,把山这边的资源、劳动力优势和海那边的资金、技术、人才等优势结合起来。”

  厦门与龙岩、福州与南平、泉州与三明……一批山海“双子星”应运而生,一批“科创飞地”落子布局,高端药物制剂、稀土功能材料、轻合金产业技术等一批山海协作创新中心陆续建设。

  “山区与沿海在资源条件、产业结构、市场开拓等方面存在诸多互补性,如何激活山海联动是福建发展过程中绕不开的重大问题。山区以前注重‘引进来’,现在主动‘走出去’,‘科创飞地’成为山海合作新模式。”黄茂兴说,这种逆向创新模式,实现“科技研发在沿海,产业发展在山区”,共享山海智慧。

  “宁夏的滩羊果然不膻,白水煮都好吃,肉质细嫩,尝过一次就爱上了。”福州市鼓楼区一家宁夏特产体验中心,市民林华品尝完一块羊肉,连声称赞。

  滩羊是宁夏盐池县的一号产业,福建援宁盐池工作组对当地养殖产业进行扶持。“随着闽宁协作不断深入,宁夏美食打开了更多‘老闽’的味蕾。”宁夏人郝然和几位老乡在福州、泉州的“美食生意”越做越大。

  据不完全统计,在宁夏的闽籍企业(商户)有约7000家、安置当地劳动力10万多人,与此同时,5万多宁夏人在福建创业就业。

  “福建市场+宁夏产品”“福建企业+宁夏资源”“福建技术+宁夏转化”……闽宁协作不断升级,从曾经的“单向输出”迈入今天的“双向奔赴”互利共赢新阶段。

  在电视剧《山海情》里,凌一农教授靠传授菌草技术富了西海固的群众,而今,福建培植的小小菌草已扎根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butupa回来了!butupa回来了!”每次来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福建农林大学国家菌草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林占熺身边总是响起这样的欢呼声。在巴新,butupa是象征幸福与吉祥的国鸟天堂鸟,林占熺被当地人称作“天堂鸟教授”。

  林占熺告诉调研组,福建援助巴新东高地省菌草旱稻项目已实施至第4期,菌草成为东高地省的重要支柱产业。从南太平洋到非洲,从南亚到拉美,再到联合国舞台,菌草技术版图还在扩大。

  走向世界的“福建协作”,岂止一个菌草。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福建在“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累计投资设立企业1200多家,中方投资额250多亿美元;在“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建设“海丝学院”36个,为当地培养众多技能人才。

  就在不久前,马可·波罗笔下的“刺桐城”泉州,迎来一批万里之外的陌生人。“我们是来学纺织技术的,这里的纺织产业太有名了,有专门面对外国人的培训班!”

  这群来自岛国斐济的年轻人,早就在太平洋感受到了从这片山海吹来的煦煦暖风……

  (调研组成员:福建日报记者陈辉宗、郑璜,光明日报记者高建进、陈海波、詹媛、陈晨、章正、冯家照)

  在奔赴中国式现代化的征程中,需要实干苦干。自在安逸的天府之国实际上却孕育着激昂奋进的前进动力。3月4日,《光明日报》与《四川日报》同步在头版刊出央地记者合作采写的报道,探寻四川近年来快速发展与民生共进的“快与慢”的辨证法。记者入乡村,进社区,见证四川人在安逸生活之外的冲劲、干劲,挡不住的奋勇向前的激情,见证这里有“慢下来”的生活,更有“快起来”的发展。这些,是四川人对生活的热爱,是不服输的精神。[详情]

  外地人,只要踏上四川的土地,就会对这个词儿有着切身的感触——这里的确处处透着“巴适”!

  是啊,这里山岳江河,一派“巴适”风光;衣食住行,尽享“巴适”体验;生活的每一个人,言谈举止无不写着“巴适”……

  这些年,四川的变化肉眼可见:高速路越修越多,城乡面貌日新月异,新兴产业遍地开花……最新出笼的统计数字,2024年,位于“西部地区”的四川,GDP排名全国第五,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嘿咗!嘿咗!拦马泡,尖嘴浪,再凶没得我们强,桡片划破千重浪,号子吓死老龙王……”一声浑厚高亢的川江号子,是多少“老四川”抹不去的记忆。

  “要说吃苦耐劳,还数我们川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早年间,陆运不通走水运,纤夫们‘脚蹬石头手扒沙’,闯险滩穿恶浪,硬生生拓开了内外交通,幽闭一隅的四川才有了更广阔的天。抗战期间,日寇紧逼,实业家卢作孚要抢运近10万吨战略物资入川。纤夫们喊着号子,凭着瘦弱的身板和一路的汗水,把一条条大船逆流拖到了川内大后方……”

  今天,纤夫的身影早已远去,但他们身上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丢!靠着这种精神,四川人把“蜀道难”变成了蜀道通、蜀道畅!

  简阳市石钟镇,成渝中线高铁沱江特大桥建设工地上热火朝天。远处,50吨重的钢梁被巨大的门式起重机稳稳吊起。

  “这是大家伙儿多少天没日没夜换来的!”万明敏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道工序:主墩拱座浇筑完成,边拱梁架设完成,主拱节段1架设完成……每项时间节点,精确到小时甚至分钟。

  “四川人就是有这股子劲儿,山拦不住,水挡不住!”中国工程院院士、西南交通大学首席教授何川说。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谓蜀道上的险中之险、难中之难!

  调研组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景象震慑住了——横断南北的大小剑山如两扇沉重大门,绝壁对立、高不可攀,仅在中间留下一条缝隙。

  调研组在此放飞了一架无人机。监视器中,一幅古今交融的画卷徐徐展开:谷底,嘉陵江水道惊涛翻卷,岸边礁石上,纤夫鸟道痕迹犹存。无人机飞到更高处,只见层峦叠嶂中,一条条高速公路、高铁轨道,如生生不息的血脉,于大山肌理间时隐时现……

  “为了出川,川人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广元市朝天区交通运输局副局长熊平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的交通之变了如指掌。他指着前方介绍,为修建宝成铁路,打穿了上百座大山,填平了数百道深谷。仅炸山平沟的土石方就有6000多万立方米,按高宽各1米算,“长度足以绕地球赤道一周半”。

  就是靠着这股劲儿,四川人打通了越来越多的“新蜀道”,构建起一张上天入地、通江达海的立体交通运输网络。现在,全国公路通车总里程最长的、农村公路通车总里程最长的,都是四川。

  稳稳前进、精准转向,1.65米的“身高”,通体银白色“骨骼”闪闪发亮……2024年12月16日,四川首台全尺寸商业化人形机器人“天行者一号”初次亮相,惊艳全场。

  热议声中,研发方四川具身人形机器人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冯振宇话语坦诚:“之所以能这么快,得益于四川布局了完备的机器人产业链,‘天行者一号’核心零部件本地化率超过90%。”

  他介绍,四川把人工智能视为“一号创新工程”,启动了机器人创新中心,设立人工智能研究院成批孵化企业,还整合了电子科技大学、四川省机械研究设计院(集团)有限公司等研究机构力量,一门心思帮助创新企业“跑起来”。

  “我们主要研发无人机用雷达产品,以前总得带着样机东奔西跑找实验室。自从落户四川天府新区北理工创新装备研究院,再也不愁了!”他告诉记者,现在抬脚下楼就能做试验,全靠天府新区打造的中试平台。

  负责中试平台联络的天府新区工作人员崔柯就在现场。受了“表扬”,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都是政府该干的事!在这栋楼里,空天遥感、干涉测量、毫米波等都能做中试,科研成果‘噌噌’落地成金!”

  从四川大学计算机学院毕业后,他在东部沿海一家互联网大厂做到了产品经理。3年前,不断听到家乡发展现代农业的消息,他果断辞职返乡。

  一开始,乡亲们蛮纳闷:这后生承包了200亩果园,却不急着雇人喷药施肥,啥子道理?

  “谜底”很快揭晓了——无人车自动规划路线倍;红外光谱仪给水果做“CT”,酸甜度和病变情况瞬间跃然屏上;AI分选机快速分拣水果,顶得上百余个熟练工……

  到了收获季,他每天对着手机“呱啦呱啦”直播带货,俩星期就卖光了10万斤红心猕猴桃!

  乡亲们“眼馋”了,争相加入他和省供销社合办的全省首个数字供销示范点——天府数字供销合作示范基地,踩着数字化技术搭建的“高架桥”齐心奔富。

  现在,四川像汤鑫晨这样的农业职业经理人数以万计。“天府粮仓”的金字招牌,越擦越亮。

  初春的清晨,宜宾三江口已聚起了不少晨练的市民。这是长江流经宜宾很寻常的一段,现在成了爆火网络的“观鱼胜地”。

  “水质好了,鱼又回来喽。黄辣丁、岩原鲤、胭脂鱼……可有好多年不见了。”正在亲水步道散步的邓敏眼里满是温情。

  邓敏执掌的宜宾天原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创建于1944年,是中国最早的氯碱化工企业之一。2018年,备受“化工围江”之痛的宜宾下定决心“绿色护江”,制定全面行动方案,其中之一便是沿江企业悉数退城入园。

  天原老厂区被拆除,腾退长江岸线公里。员工们也舍不得,毕竟出生、成长、工作都在这里呀。但看着门前的江水越来越浑浊,大家也醒悟了:“母亲河再经不起污染了!”于是,天原搬进新厂区。

  这位年近六旬的当地人,对县里保护生态的做法也能“摆”个八九不离十:“前些年,有几家大型采矿企业看上我们的矿藏,想进驻,可县里拒绝了。连那些非法采砂点也一律关停!虽说少了一大笔税收,可咱老百姓高兴。为啥?好山水,才是咱丹巴人最金贵的家底!”

  好山水,也拥裹着眉山市东坡城市湿地公园。走进这里,总能看见市民们慢跑、跳舞、遛娃……人们自得其乐,尽享惬意。

  同行的眉山市生态环境局机关党委书记顾伶俐告诉记者,这里是眉山核心地带,因为让位于湿地,政府舍弃了高达40亿元的商品房土地收益,还下大力气进行水体生态治理,终于让“浑水”变“清水”,成了百姓喜爱的“城市会客厅”。

  “曾有人问,这样做是不是太亏了?眉山人的认识可清醒呐:生态建设,算的是‘长远账’,做的是‘慢生意’。这里成了眉山‘绿肺’,生态环境有效改善,周边土地也被带动升值了。这笔账,划算!”顾伶俐说。

  高质量建设大熊猫国家公园,有效保护了全国64.8%的野生大熊猫;实施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修复工程,保护黄河上游若尔盖草原湿地;启动千岁古树名木保护三年行动,为每棵古木建立专属数字档案……

  生态下实功,经济结硕果!走进小城丹巴,一幢幢藏式民居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宛如一座硕大无朋的宫殿。山风从党岭的幽谷间轻轻拂过,澄澈湖水与洁白雪山相映成趣,静美迷人。

  “我们的生态经济占GDP比重已经超过60%!”丹巴县县长李樱兴奋地说,“山水一天天美起来,游客也一天天多起来,70%的农牧民都吃上了旅游饭。‘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点不假!乡亲们说,这保护生态的道理就跟种树一样,虽然短期看不到果子,但只要根扎牢了,不愁不能大丰收!”

  “持续推进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为的是让这片土地可持续发展。只有‘由里往外美’,才能美得‘巴适’、美得长远。”西南财经大学西财智库首席经济学家汤继强分析,“这体现了主政者对‘快’与‘慢’、‘当下’与‘长远’、‘创政绩’与‘守政策’之间关系的清醒认识。”

  “实惠车来喽!”站台上的彝族老乡们赶忙背上背篓、挑起担子,大包小包地上了车。

  调研组发现,“实惠车”里的名堂可不小:这节车厢是“流动自习室”,十来个学生娃娃趴在桌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作业;那节车厢里“大集”办得正闹,老乡们摆开各种生鲜土产,吆喝得起劲儿;尾巴上那节更有看头——羽翼光鲜的大公鸡、摇摇摆摆的麻鸭……俨然成了“动物专厢”!

  “我去城里卖土鸡,专等这车嘞!”面对记者好奇的问询,彝族老汉俄木日古打开了话匣子,“坐这车十几年了,票价从没涨过,最低只要两块钱,还能装各种山货活物,方便!”

  “这趟车往返于攀枝花南站和普雄站之间,全线公里,是实打实的慢火车!”列车长王明剑告诉记者,“几年前,复兴号开进了大凉山。速度快了,可高铁线路停站很少,很多老乡只能眼巴巴看着车从门前驶过……”

  “从经济收益上说,继续开行慢火车并不划算,但老乡们离不开,就不能停!”王明剑说得坚定,“能让乡亲们生活更便利,这车就开得值!”

  暮色渐浓,街头巷尾的饭馆茶馆坐满了小聚放松的打工人,一间间茶馆里飘溢出阵阵幽香,茶客们捧一盏清茗,安闲地听着清风鸟鸣谱就的夜曲。也就在隔壁,火锅店里红油翻滚、欢声不断,一派“热辣滚烫”。再看小巷深处,斑驳的月影下,老街坊们围坐在一起,笑声朗朗地摆着龙门阵。那是著名的宽窄巷子吗?熙熙人流,摩肩接踵,低吟浅唱的民谣引得路人纷纷停留……

  用心打拼,也用心生活。四川多雨,一遇到艳阳天,城市的绿地上便“长”满了晒太阳的市民,男女老少说说笑笑,悠笃笃地沐着这暖洋洋的时光;每到周末,乡村的农家乐里,一鉴方塘前一丛翠竹后,摆着几把摇椅,围着一桌时鲜,来度假的城里人,呷着乡野的风,看着日光云影……

  干得攒劲,活得通透!正因为奏响了“快与慢”的变奏曲,四川人才能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巴适”时光,用四川人的话说,“巴适得板”!

  “豌豆尖是早上新掐的,嫩得很!”“今天整双臊哇!”大清早,内江市东兴区金山城小区临时摊区香气四溢、热闹非凡,摊贩们热络地招呼着新老主顾。

  市民张庆祥径直走到一家早餐摊前,要了一碗粥、两个酱肉包,边吃边跟摊主搭话:“摊子还在,就放心喽!前几天搞市容市貌整治,我生怕你们也被‘整治’掉。吃了十几年的老味道,总是惦着!”

  “放宽心喽!为了方便大家,市里专门设计了‘潮汐式’临时摊区,早晚出摊,白天收摊,不耽误买卖,也不影响交通,两全其美!”正在摊点前走访的东兴区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办公室主任苏小庆笑着说。

  苏小庆告诉记者,为了维护群众的“小便利”、呵护城镇“微细胞”,他们一家家摸排调查流动摊点,多方征求意见,规划出了潮汐摊区点位。“光是东兴区,就有22处!”

  周末,成都市府青路三段立交桥下,一场篮球友谊赛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快防守!”“进了,进了!”场上快速拼抢,场外喝彩一片。

  “我是一名软件工程师,家就住附近,平时有空就乐意运动一下。可以前想找个合适的场地太难了,每次都得跑老远!”中场休息时,小伙子张鹏一边擦着汗,一边跟记者聊了起来。

  “这儿原来是一块光秃秃的水泥地,现在,整整1公里长的桥下空间全被利用起来了!”张鹏往前一指,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你看,这一路过去,篮球场、滑板场、乒乓球场、羽毛球场……那头还有个儿童乐园呢!”

  “小空间能带来大幸福。”成都市公园城市建设管理局园林绿化处工作人员刘廷峰介绍,成都开展“金角银边”场景营造工作以来,已建设示范点位800多个。“现在,市民们多了一批举步可达的街头公园、篮球公园、体育公园,日子变得滋润多了!”

  下午一点多,自贡市荣县街头,外卖骑手刘强准时送达最后一份午餐后,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跨上“小电驴”,直奔青阳街道朝阳社区的“红蜂驿站”。

  驿站里,已聚集了不少身穿制服的外卖员、快递员。他们有的正在吃午餐,有的在饮水机前接水,还有的在休息区静静地打盹儿……

  “这些小哥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得很!为了让他们有个歇脚的地儿,我们建起驿站,能休息、上网、储物……让他们给自己‘充满电’再出发!”驿站“站长”恳切地说……

  调研结束,对文章开头那个问号,该怎样捋直?也许,西南交通大学教授陈光这段话算作答案:

  “‘巴适’背后是什么?是四川人骨子里对生活的热爱,是一种张弛有度的生活节奏!而成就这种‘巴适’的,是只争朝夕的苦干、是长期主义的积淀、是执政为民的情怀……‘巴适’绝不是耽于安乐,更不是躺平不干。干字当先、大干特干,才能换来休闲时的心安理得和畅快幸福。”

  (调研组成员: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阚莹莹、吴梦琳,光明日报记者赵斌艺、栗念跃、郝泽华、李晓东、周洪双)

  一说苏州,连稚童都知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苏州的风光之美,人们耳熟能详!

  风光美的苏州,经济发展也一直很“美”。改革开放以来,每一个重要发展阶段,都留下了她率先奋进的印记。几组数据为证:

  以0.09%的国土面积,苏州贡献了全国2%的经济总量,3%的工业增加值;

  在苏州玉达机器人有限公司车间里,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智能工业机器人。施柏荣摄/光明图片

  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市榜单,苏州4县市均进入前十,昆山连续20年稳居榜首;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这样一道风景:每到周六傍晚,一群穿蓝卡其布中山装、戴近视眼镜、拎皮包的人,纷纷从上海搭车前往苏南各地,到了周日傍晚,又风尘仆仆赶回上海。

  著名社会学家、苏州吴江人费孝通认为,乡镇企业发展的“苏南模式”是借助了“上海经济技术的辐射和扩散”。这种辐射和扩散,最初就是由“星期日工程师”来实现的。他们原本是上海科研院所、高校、国企等单位的技术人员,在星期日这一天,被苏南的众多乡镇企业当“财神”一样,请过去做技术指导。

  到上海写字楼挨个敲门,询问能否给上海企业做配套;直接“杀”到上海虹桥机场招商……一时间,“要发展,靠上海”,成了苏州家喻户晓的口号。家电、纺织、无线电……一大批上海公司来苏州办厂。

  “做上海不想做、不便做的产业”“上海负责0到1,苏州负责1到10”……“接受上海辐射,实行错位发展”,成为苏州经济起飞的“金钥匙”。

  主动“示好”,解了上海土地短缺、产业升级的“燃眉之急”,也解了苏州缺人才、缺技术的“发展之困”。一时间,苏州乡镇企业发展如火如荼,“苏南模式”风靡全国。

  在“苏南模式”带动下,江苏各地纷纷发展起工业,渐渐地,苏州优势不再那么凸显,怎么办?

  “苏州已不满足于仅仅依托上海的人才,将引才聚才的视野投向全球,集聚海内外高端人才,来提升城市的创新浓度和发展速度。”谈起苏州的“人才经”,江苏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院长成长春如数家珍。

  有这么一个说法:造“园”是苏州人的专长,以前是古典园林,如今是工业园区。如果说,以前造“园”,是为了汇聚美景,而今造“园”,则是为了聚集人才。

  苏州工业园区于1994年2月设立,是中国和新加坡两国政府间的重要合作项目。“烂地泥塘路草荒,空房宿鸟鼠嚣张。”首批参与苏州工业园区建设、时任园区管委会副主任的萧宜美记得开发初期之苦,但更感叹开发理念前所未有。

  到了2001年,大批国内、国外投资商排着队才能挤进园区,更多欧美、日韩的企业将目光瞄向这里,世界各地的人才会聚于此。“我们这个国际小区里,至少住了22个国家的人。”苏州工业园区玲珑湾社区党委书记宋爱清说。

  30年过去,曾经的水田鱼塘,如今平均每天创造国内生产总值超10亿元。苏州全市目前有14家国家级开发区,从学习借鉴到品牌输出,园区已成为苏州的“金字招牌”。

  “凭借着‘聚天下英才’的胸怀和博采众长、并肩携手的竞合关系,苏州发展有了更足的底气。”成长春说。

  “这大铁块头,能比人手还灵?”在苏州昆岭薄膜工业有限公司小分切生产车间,张红星师傅打量着刚组装好的“新伙计”——自动化精密装配机器人,半信半疑。

  “让你见识一下!”技术员夏琰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机械臂立刻忙碌起来……从小卷抓取到精准定位摆盘,全程不到1分钟!

  对着整齐的成品托盘挑了半晌“刺儿”,张红星心服口服:“几十秒就能完成以前人力十几分钟的活儿,信息还能同步上传系统,灵!”

  “我们一直规划要上线全自动成品包装系统,乘着苏州‘智改数转’的东风,要人才给人才,要技术给技术,我们这回可是全面‘鸟枪换炮’啦!”望着高效运转的智能生产线,公司生产运营高级总经理黄琨满是欣喜。

  “苏州持续推进新型工业化,‘智改数转网联’已成为驱动苏州传统企业研发、设计、制造等要素变革的关键力量,从制造变智造,传统产业也能澎湃新动能!”苏州市工业和信息化局副局长石志伟介绍,“从2021年至2023年,苏州累计实施智能化改造、数字化转型、网络化联接项目超3万个,在江苏率先实现规上工业企业全覆盖。”

  这头,传统产业追“新”追得热火朝天;那厢,新兴产业、未来产业办得有声有色。

  走进位于吴中太湖新城的苏州协同创新智能制造科技有限公司,几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全神贯注地在一台大模型训练平台前进行算法调优。

  建设机械装备共性技术服务云平台、构建智能制造成熟度诊断大模型、推动一批人工智能大模型场景落地……这家创办8年的智能制造型企业,成绩单颇为亮眼。

  他掰着指头跟记者细数:“我们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清华大学共同建立创新联合体;与中国能源研究会共同构建绿色低碳可信数据认证服务平台……”

  苏州市发展改革委主任卢渊从另外一个角度谈到了“秘诀”:“为推动科技成果转化,更好融合产业链与创新链,苏州市积极构建科技成果转化平台,系统布局概念验证中心和中试工程化服务平台。截至2024年,全市已累计培育建设50个成果转化平台,为科技成果从实验室走向市场提供了有力支撑。”

  以前,这项技术长期被国外垄断。苏州纳微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江必旺决心打破国外垄断。

  “为了帮扶这些创新型企业,我们出台政策,按企业创新力分段支持,设立风险补偿,配套贴息政策……”苏州市科技局副局长廖希明一项一项介绍。

  最终,江必旺和团队在多个高端微球制备技术领域取得突破,填补了我国色谱填料微球领域的空白。

  “这份判决帮助挽回了损失,给我们这些软件开发者吃了定心丸。”谈到不久前上诉的一起案件,苏州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刘先生感慨万千。

  作为国家重点高新技术企业,该公司原本市场前景广阔,却遭遇假李逵“截和”,由此引发了一起涉“开源软件”著作权侵权案。

  “案件审理过程中,苏州中院明确,在开源代码基础上研发的新成果应给予保护。”苏州知识产权法庭庭长赵晓青说,“知识产权是智力劳动成果的结晶,我们就应该让‘真创新’受到‘真保护’,‘高质量’受到‘严保护’!”

  “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截至目前,苏州已拥有知识产权法庭、破产法庭、国际商事法庭、劳动法庭、互联网法庭、数据资源法庭6个专业法庭,是全国专业法庭最多的城市!”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副书记、副院长韦炜告诉记者。

  作为苏州下辖的县级市,太仓以其独特的区位优势和开放包容的营商环境,吸引了大批德国企业,被称为“德企之乡”。

  亿迈齿轮(太仓)有限公司长年深耕中国市场。“在运营公司的过程中,我们得到了来自苏州方方面面的帮助。很多外企被这里优良的营商环境吸引,据我所知,和其他外企一样,太仓德企的数量一直在增加。去年,这一数目就超过了500家。”公司副总裁佐尔坦说。

  卢渊告诉记者,为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苏州在全国率先编制《公平竞争审查操作指南》,在全省率先出台实施优化营商环境地方性法规《苏州市优化营商环境条例》……

  在公平公正上狠下功夫的苏州,已连续5年入选全国“营商环境最佳口碑城市”,连续13年入选“魅力中国—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中国城市”。

  那天,苏州高新区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场攸关企业命运的评审会正在进行。投影仪上,几家企业的资料依次展示。

  “这家企业半年内就能推出热门产品,预计一年盈利,回报率可观。”“这家企业暂未盈利,但科研实力强,有关键技术突破”……

  究竟选哪家?有人提了这么一个观点:“我们不能只看眼前。高新区要发展,得靠有长远潜力的企业。”

  开始投票。最后,那家“周期长”的苏州天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功拿到800万元投资。如今,满握专利成果的天准科技,已成功上市。

  12月31日,《光明日报》与《山西日报》同步在头版刊出央地记者合作采写的报道,通过“解密”山西文物古建游意外爆火这一现象级热潮,展现山西锚定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目标,以其保护与发展的探索、守正与创新的实践,为我们从中华文明的历史长河中汲取文化力量,增强文化自信自强底气,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详情]

  谁能想到,这个夏天国产游戏《黑神话:悟空》一夜爆火,最近还获得国际游戏大奖。

  楼阁飞云、古塔临风、造像绝美、彩塑满堂……15.6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遍是文物古迹。震惊于极繁中式美学的玩家纷纷相约线下“打卡”,甚至嗔怪山西人:“嘴咋这么严?那么多好东西,我们都不知道!”

  紧急筹备迎客,连夜规划线路,精心“拾掇”市容……这天量关注让不善声张的山西人又惊又喜。

  又到泽州县川底村赶集的日子,村民段志兵按习俗把家里的刻花铜锁捧进佛堂祈福,“铜锁是爷爷留给我的,这可是万历年间的!”

  说起佛堂,同村的段吉庆很是兴奋:“我记得以前佛堂两厢住着两家人,正殿归大队,是村里开会的地方,后来漏得厉害,大队就搬走了。”

  “是了,要不是靠几根木头撑着,房顶早塌了。那年头谁知道啥是文物!”段志兵接过话头,“早就说把椽换了,可大队没当回事——‘啥文不文物,恁些老房子换得过来吗?有外些(那些)工夫不如拾掇拾掇自己家了’!”

  “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浸’在文物里的山西人,村头的庙、庙里的碑早已见怪不怪。”山西省文物局副局长王振华说,山西文物之多,超出想象——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531处,全国第一;现存古建筑28027处,约占全国十分之一……

  很长一段时间,挖煤、修路、盖楼、建厂……步子迈得越快,山西被通报批评得越多。“我们修一公里路,不知道会碰到多少文物!”一些部门直挠头,“文物咋这么‘碍事’!”

  晋东南一座建于明清时期的古村落,有关部门曾以煤矿开采为由,让全村近200户人家迁走,后来,又打着复垦的名义把村里古宅拆得七零八落。

  “当时说我们这地下埋了300万吨煤,值十几个亿了!但看着一处处老屋被推倒,心里真不是滋味。”年届花甲的村民陈芒户依稀记得当年景象,“好几间房子是康熙年间的,听说还是大官的祖宅哩。”

  “过分追求短平快,忽视文物的长远价值,说到底还是眼皮子浅。”在山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长范文谦看来,煤是越挖越少,但文物的价值会越“挖”越多。

  “可煤迟早要挖完,到时候咋办?”上世纪90年代,时任阳城县皇城村党总支书记张家胜盘算起来,“要不把老中堂陈廷敬的宅子修修,咱也赚点旅游钱?”

  那片宅子占地可不小,有54亩,当年听说张家胜要动用挖煤的钱,村民炸开了锅。

  “这不是瞎闹吗?”有村民不屑,“宅子里康熙帝题的碑都垒进了煤池子,还咋开发?开……开玩笑呢!”

  “也不能全怪村民,那时候的皇城相府,压根没人知道,大门敞着,一年到头瞅不见几个人影。”皇城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陈晓拴苦笑道。

  挨家挨户跑断腿,好话说得磨破嘴……村干部的努力终获回报——相府里的“钉子户”主动搬出来了!“人家那旅游饭吃得可香咧,我们也想端上碗。”

  如今,这金饭碗端得稳稳的——皇城相府成了5A级景区,2023年旅游收入超3亿元!

  “从‘眼前障碍’到‘心中所爱’,山西人思想观念的转变有目共睹。”山西省文旅厅厅长王爱琴说,“但我们也非常清醒,和北京、河南、陕西等文旅热门省市相比,山西还差点火候。”

  这样的情景,机场、高速路上也在上演。“跟着悟空游山西”的人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位于长子县紫云山的崇庆寺人头攒动,狭小空间里,拍照声“咔咔”响个不停,工作人员拿着厚厚一沓“黑神话”明信片挨个分发。

  长子县天王寺法兴寺崇庆寺文物所副所长张宇飞没想到,以前一天只来十几个人,今年中秋和国庆,天天是上千人:“400份‘通关文牒’,开门不到一小时就发完了。”

  “人多的时候,讲解员都要从市里‘借’,有语文、历史、地理老师,还有不少年轻的公司职员。”张宇飞说。

  据统计,仅国庆假期,山西接待省内外游客较上年同期增长84.99%,游客旅游总花费较上年同期增长101.85%。

  “流量大也是把双刃剑,接好了,流量变‘留量’;接不好,就‘粉’转‘黑’了。”山西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侯亮亮说。

  被称为“悬塑绝唱”的隰县小西天,又名千佛庵,169.6平方米的大殿里,有大大小小约2000尊贴金悬塑,是《黑神话:悟空》的一处重要取景地。

  “小西天,差评”“小西天,差评”……国庆期间,因停车排队时间过长,部分游客情绪激动,隰县小西天以另一种方式上了热搜。

  “开车4小时,停车3小时!”“除了堵,还是堵,人都走不动,更别说车了!”面对大家的不满,隰县副县长、公安局局长黄生辉喊话:“请给我半小时。”

  “国庆一下子涌进9万人,比县城的人口都多。自驾车这么多,小街小道的咋停?”隰县小西天景区服务中心主任刘小刚喜中带忧,“预判过,但没想到远超预判!”

  全县立即行动起来:所有机关事业单位的车位,能征用的全用上;对过境隰县的其他车辆进行远端分流,优先保证游客车辆通行。

  “1号停车场放过来240辆,2号停车场大点,停1000辆!”隰县公安局交警大队大队长曹亚琴喊得口干舌燥。

  极限“操作”,隰县硬是接住了“泼天流量”:国庆期间,小西天景区共接待游客9万多人次,同比增长335%。而小西天景区2023年全年接待量仅为13.36万人次。

  “这是一场大考!”侯亮亮说,“就好比一台负荷不大的机器,突然高速运转,难免出现各种状况。”

  “老城的清虚阁,不大点地方来了这么多人,楼梯又挤又窄,嘎吱作响,真怕哪天踩塌了!”湖南游客李莎到榆次老城转了一圈,对老建筑的安全隐隐担忧。

  “真煞风景!”在另一座知名古城,河北游客袁晓华被引导着从一处工地小路侧身通过,“路上全是建筑围挡,景区里尘土飞扬,斜对过就是个碗托摊儿,你敢吃吗?”

  一面是蜂拥而至的客流,一面是左支右绌的窘迫。山西上下意识到,要让流量变“留量”,须在批评声里找办法。

  前不久,就“悟空游”引发的多重效应,山西文保、文旅等部门来了一次“复盘”:

  “确实,统筹经济发展、文物保护是篇大文章,咱的理念还得更新,管理还需更细,服务还要更实。”

  “如果文保是1,文旅就是后面的0。”范文谦说,“做强这个1,得讲科学、讲策略。”

  “大悲殿东北角有一处大约20厘米深的不均匀沉降,这个隐患得排除。”山西省震灾风险防治中心工作人员扛着仪器在殿内巡查。

  “这是明代早期的建筑,有600多年了,可不敢马虎。”该中心高级工程师曾金艳指了指地上的小黑盒,“这是地质雷达,专门给古建筑做‘CT’的,通过信号波,可以搞清沉降原因。”

  经过一番检测,大家发现,沉降可能是地下水“闹”的。“地铁线将从这里穿过,弄不好会加剧这一影响。”曾金艳忙嘱咐一旁的同事,“下次来,记得带上环境振动监测仪。”

  “大悲殿名气很大,假期不少人慕名而来,为了更好地保护古建筑,崇善寺实行分区开放,启动了预约限流等措施。”在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研究院副院长王小龙看来,“文物也是有生命的,它们需要‘呼吸’,也需要‘休息’。”

  “针对山西低级别文物数量庞大的情况,我们还推行文物‘认养’,调动全社会力量保护文物。”王振华补充。

  停车、食宿、如厕也是文旅的一部分,决定着这趟体验是“好评”,还是“差评”。如何让游客玩得舒心、逛得过瘾,山西人在反复思量。

  悬山屋顶、琉璃脊刹、飞檐斗拱、青砖外墙……每一处建筑细节都在提醒游客它的不同凡响。

  随着游戏的火爆,“悟空”把高平市米山镇的铁佛寺推向了前台。但游客慕名到这座古刹打卡,却只能望“门”兴叹。

  “我们这是文保单位,不像景区配套齐全,可不敢随便开门,砸了铁佛寺的招牌咋办。”刚开始,高平市文物保护中心副主任李斌也是顾虑重重。可游客越来越多,李斌意识到,“铁将军把门”也不是办法,于是连忙与派出所、交警队、村委会商讨:“大家说,门开了咱咋迎客?”

  “停车不方便,村委会的院子可以腾出来”“吃饭的地方少,就动员家里宽敞、有人手的,把农家饭做起来”“村卫生室也得多备点应急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生怕考虑不周全。

  村民也自告奋勇。老刘家大儿子把自家车位和卫生间“捐”了出来:“人不够,我还能当个导游。”

  上上下下一番忙活,铁佛寺开门迎客了。“哇!终于看到了‘二十四诸天造像’。”陕西游客钱淼开了5个小时车专程跑来,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人多,可一点也不乱。有人递茶送水,有人引导讲解,想问事都不等你开口!”

  “咱这些措施有些是救急的,后面我们会总结经验,把好办法固化下来。”高平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副市长邢军军信心满满,“趁这机会改造升级一下交通、餐饮等配套设施,统筹规划市里的文旅资源,除了铁佛寺,让游客还有更多好去处。”

  听劝!洪洞县广胜寺景区专门为游客购买了这款游戏,直接将高配版的游戏电脑搬进服务中心。

  “在取景地飞虹塔下玩一把,感觉就像游戏里的主角,一路扫妖除魔,好劲啊!”广东游客张忠亮一脸兴奋。

  来不了实地也不要紧,广胜寺的“飞虹姑娘”——讲解员陈荣荣带你线上“玩”:“以前,线下讲解,一天下来听众也就五六百人;现在,隔着屏幕,每天有几百万人跟我们在宝塔、灵山‘通关’。”

  “数字陈列、文创产品、非遗体验、主题演出……发展文旅的形式越来越多样,关键在于做好总体规划。”侯亮亮说,“放眼山西,像广胜寺这样的创新玩法还有很多。”

  太原,山西文旅数字体验馆,用VR技术让游客遍览三晋山河;大同,古城里灯光秀,赋予历史文物满满活力;忻州,曾见证兵戈铁马的雁门关,如今成为越野跑的热门地……

  “我们做了不少探索和改进,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与文物保护、文旅发展的更高要求相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王爱琴说。

  走访下来,记者听到的不是豪言壮语,更多的是谨慎乐观、思索谋划:怎样以至纤至悉的政策保护好文物,以至柔至密的服务发展好文旅?

  十多年前,蒙古族歌手布仁巴雅尔这首激情满怀、富有民族特色的《吉祥三宝》,唱出了流淌在内蒙古各族人民心中的那份温馨、幸福和甜蜜。

  家庭和谐、生活美满、民族团结的歌词意境,一家三口的倾情吟唱,伴着悠扬的马头琴声,直击人们的心灵。

  十多年过去了,在悠悠琴声中,家庭和谐、民族团结、建设美好家园的主旋律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愈奏愈响,愈发悦耳动听。

  动听的旋律,催生出新的“三宝”。这“三宝”,让苍天更蓝、让草原更绿、让人间更加和美。

  哒哒哒,哒哒哒……骏马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瞬间,锡林郭勒大草原浩瀚无垠的绿意,被搅醒了!

  “一到7月,就盼着那达慕,这可是咱的文体娱乐大会,搏克(摔跤)、赛马、射箭,到现在有800多年历史了!”老牧民毕力格竖起大拇指,“它在我们心中可是这个!”

  摔、抱、拉、拽……搏克比赛现场,身材魁梧的蒙古汉子脖子上戴着绑有彩绸的项圈,两两一组,见招拆招。

  “额吉(妈妈)说过,彩绸越多,赢得越多。”小姑娘萨日娜给弟弟当起了“老师”,“我猜左边赢。”

  “姐姐真厉害,猜着了!明年也让阿爸给我报名!”弟弟三步并成两步,跑向刚下场的“英雄”。

  锡林浩特市南郊的那达慕分会场,则是另一番景象:上坡,转弯,漂移……沙地赛道上,一辆辆赛车风驰电掣,你追我赶。

  “以前觉得那达慕总是‘老三样’,好几年没来了。这回添了赛车,真痛快,还交到不少朋友。”赛车手马银鹏打开车门,顾不上摘头盔,便到处找人,“赛前跟几位安达(兄弟)聊得投缘,约好明年还来。”

  “古老的那达慕有了新的形式!”说到这个,锡林郭勒盟委宣传部副部长、盟文体旅游广电局局长何明鉴打开了话匣,“少年那达慕、音乐那达慕、汽车那达慕……更多人因此聚在了一起,每个人都能找到兴奋点。”

  毡绣、四胡、套马杆……一排洁白的蒙古包组成的“展厅”里,正在举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成果展。萨仁图雅专心致志地跟随非遗传承人,在羊毛毡上绣蒙古族吉祥纹样。

  “家里墙上挂的,地上铺的很多都是毡绣,但我从来没有自己绣过。没想到来那达慕,还能跟非遗传承人学习体验。”解锁了新技能,萨仁图雅兴奋不已。

  内蒙古苏尼特左旗毡绣技艺国家级传承人孟根其其格也没想到,非遗能进那达慕:“这次来参展,不少朋友跟我‘拜师学艺’呢!”

  夜色渐深,星垂四野。乌兰毛都草原Kaiyun官方网站上,兴安盟那达慕的音乐节气氛正酣。一首激昂振奋的《美丽的蒙古马》,点燃了草原之夜。

  “马头琴、呼麦、长调和吉他、贝斯、架子鼓‘混搭’,听起来真带劲!”篝火旁,游客吴女士忍不住加入欢跳的队伍中,一曲接一曲。

  “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却像久违的老朋友,这就是音乐那达慕的魅力!”吉他手巴音快速地拨动琴弦,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10月底,陈巴尔虎旗已经飘起了雪花。趁着饭点儿没到,火锅店店主、57岁的巴图手扶马头琴,盯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一遍遍练习新学的《万马奔腾》。

  “可不得早打算嘛,来咱冰雪那达慕的人一年比一年多。雪地赛马、玩摩托,还有冰雪大集,去年零下40摄氏度,草原上还堵车呢!”巴图放下拉弓,兴奋地应和道。

  长袍抖起来,长袖甩起来,打草舞、接羔舞、挤奶舞、丰收舞……跳着跳着,演员和观众就融在了一起。

  “这是玛奈(我们的)乌兰牧骑!”跳完一支打草舞,乌审旗黄陶勒盖嘎查(村)牧民其木斯林意犹未尽,席地而坐,“等会儿还有小品看呢。”

  1957年6月17日,第一支乌兰牧骑(蒙古语意为“红色的嫩芽”)在苏尼特右旗成立。

  “第二天,9名队员就举着红旗,坐着勒勒车,带上两块幕布、三盏煤油灯、五件乐器,奔向牧区深处!”第一代乌兰牧骑歌唱家金花回忆道,“草原上地广人稀,文化活动少。群众喜欢什么,我们就演什么!”

  82岁的她仍忘不了“在路上”的青春岁月:“那时候也不觉得苦,夏天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光着脚在沙漠里走,烫得脚生疼。冬天风呼呼地刮,大家虽然衣服穿得薄,但热情很高,就想快点把演出送到牧民身边。”

  像往常一样,四子王旗乌兰牧骑指导员那木拉今年夏天又带着队员到阿木古郎草原演出了,尽管观众只有一个。“咱答应了人家,就得守信用!”

  4年前,四子王旗乌兰牧骑下乡演出,听牧民说,附近有一位70多岁的独居老人,一直想来看,但行动不便。那木拉和队员决定,到老人家演一场。

  “喝……喝茶……”见到日思夜想的乌兰牧骑,老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指了指刚烧好的奶茶。

  一杯奶茶下肚,那木拉和队员们周身暖烘烘的。唱起长调,跳起骑马舞,空荡荡的屋子热闹了起来。

  “乌兰牧骑的传统就是,不漏掉一个蒙古包,不落下一个农牧民。”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对外交流与合作处处长董丽君说,这样的乌兰牧骑,自治区现有75支,每年演出达8000场以上。

  “咱乌兰牧骑也要跟上,变得更时尚!”内蒙古自治区直属乌兰牧骑副团长白岚说。

  阳光洒在窗棂上,一阵激昂的弦乐声从排练室传来。马头琴?不对,还有小提琴!

  “怎么样?小提琴和马头琴混搭,挺震撼吧!”白岚有点小得意,她与队员们正在创排新作品《奔腾北疆》。

  队里不少是90后,更了解年轻人,点子也多。现在,不仅节目单不断上新,还推出“订单式”演出。

  “兴安盟的农牧民,更喜欢长调和安代舞;在驻边战士那里,军歌更受欢迎;乌兰察布的群众,就喜欢二人台……”白岚如数家珍。

  鄂托克旗阿尔巴斯苏木呼和陶勒盖嘎查的青克乐都仁,只要得空,就往嘎查艺术队跑。

  “这些热爱文艺的农牧民,是草原文化的种子,培育好这些种子,也是我们的职责。”唱歌跳舞、节目编排,鄂尔多斯市乌兰牧骑队员额日登巴音倾囊相授,“你看,草原上越来越多的‘嫩芽’冒出来啦!”

  “球馆就这么大,想打的人太多,明天再试试吧。”群主呼格吉拉图忙不迭地回复。

  几年前,这位鄂托克前旗昂素镇牧民在自家草场上建起简易排球馆,方圆百十来公里的农牧民都想来打球。

  “只能搞预约。”呼格吉拉图说,“我现在身兼数职,收拾球场、组织比赛,还是裁判。”

  7月18日,鄂尔多斯草原村排暨沿黄九省区农牧民排球邀请赛开打,来自甘肃、陕西、宁夏、青海等省区的103支代表队齐聚鄂托克前旗。

  垫球、传球、扣球、拦网、扑救……开幕式上,鄂尔多斯草原村排队和宁夏代表队打得难解难分。

  “这刺激劲儿,没白来啊!”第一次参加“草原村排”的青海省排球运动协会主席金山,连声感叹。他们队16个人,坐了10个小时的车赶来参赛。平时只有10万人的小城,一天就涌入3万人。

  “乡村自发组织,村民积极参与,政府引导扶持。”鄂尔多斯学研究会会长奇海林教授说,“一个‘村’字,点透了‘热’的原因。”

  鲜为人知的是,“草原村排”还有一段动人的故事呢。56年前,一群南京知青的到来,让排球运动在鄂尔多斯扎下了根。

  “草原没有忘记我们!”前不久,知青潘珍珍收到“草原村排”组委会的邀请,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还记得农牧民当初摸着排球时的兴奋,谁都不想撒手。”

  “每次我们到大队比赛,都在你家住一晚。奶酪、奶皮子,还有当时特别珍贵的糜子米,你奶奶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们,盼着你爸能多学几招!”潘珍珍亲热地拍着姑娘的肩膀。

  “草原人和排球那可真是一见钟情。不少人干完活就招呼着打会儿球,成习惯了。”吴简婴笑盈盈地说。

  “翻滚救球、挥臂扣杀……她们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简婴姐总夸我‘灵得很’!”朝格吉勒得意地比画着。

  “草原大啊,出去跑一趟,开车要跑上百里地。”牧民巴音吉日嘎说,“以前是土路、砂石路,扎胎、抛锚是常有的事。”

  “为了方便咱打球,政府没少操心,沙地球场架起电灯,水泥地铺上塑胶……”呼格吉拉图说,不少嘎查还建起室内排球馆,冬天也能畅快打了。

  球馆多了,比赛花样也多了。昂素镇党委书记贺希格吉雅掰着手指头细数:“青少年赛”“老年赛”“夫妻赛”“邻居赛”“排球文化节”……全镇每年举办排球赛400余场,旗里和区里还有比赛,从年头赛到年尾。

  “政府还请来女排国手给我们现场指导,咱‘草原村排’上档次了!”呼格吉拉图大腿一拍,尽显自豪。

  “现在,大家的集体意识越来越强,嘎查开会、举办活动,积极性可高了。”昂素镇巴彦希里嘎查党支部书记道格图其木格说,“邻里关系也处得更好了,今年我们镇矛盾纠纷下降了15%以上。”

  道格图其木格也是个排球迷:“下班了约场球,出身汗,别提多舒服!”在她看来,球打得好不好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大家精气神足足的。

  这不,迎着晚霞,道格图其木格夹着排球,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嘎查排球场走去。她不时和身边三三两两朝着同一目标走去的牧民打着招呼。

  晚霞洒在球场上,洒在村道上,洒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洒在欢笑的每个人的脸上。于是,周遭的一切一切,都泛起了金色的光……

  近年,陇原大地出现的新情况令我们欣喜:超过半数甘肃高校毕业生选择西部建功!

  8月28日,光明日报头版头条刊发消息《甘肃引导青年学子扎根西部创大业》,报道这一喜人现象,引发各界广泛关注,也带来更多思考:昔日人才流失症结何在?今朝“凤栖西部”何以形成?“引育用留”大文章如何继续做好?

  近日,我们携手甘肃日报,再度走进广袤西部,以更深入的探访、更广阔的视角、更细致的体察,围绕上述问题展开调研。

  “走,去基层,去边疆,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集结在校园内那分外醒目的横幅下,河西学院873名毕业生背起行囊,奔向远方。

  这个毕业季,相似的场景在甘肃许多高校上演。踏着一届届学长的脚印,一批批学子奔向祖国西部,开启人生新篇章。

  截至8月31日,甘肃2024届高校毕业生在西北五省区就业人数为92600多人,占已落实就业去向人数的近七成;

  十年来,甘肃累计向西北五省区输送高校毕业生66万余名,全省超过半数青年学子选择西部建功!

  曾经,广袤西部常年承受着人才流失之痛。外地人才引不来、本地人才留不住,青年学子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南海北”我都去,就是不去“新西兰”(“天南海北”指天津、南京、上海、北京,“新西兰”指新疆、西藏、兰州)。

  “每年学生娃一毕业,跑出去满满一火车、留下来不到一卡车!”很长时间里,这是西部高校毕业生去留的真实写照。

  “边疆天地这么大,咋就留不住娃娃们?想想我父母那辈人,当年响应国家号召来支援大西北,干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退休教师、“疆二代”王丽陷入回忆。

  时间进入20世纪80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各地人才纷纷奔赴东南沿海追梦。西部儿女的心,也动了。于是,“孔雀东南飞”成了时代潮。

  “那些年,我们天天盼着年轻人来,可总也不见‘新面孔’!最难的时候,队里技术岗只剩下两三个老师傅苦撑……”中国石油长庆油田分公司油气工艺研究院首席技师杨义兴边说边摇头。

  西北师范大学原校长刘仲奎也曾为引才头疼:一次,他赴某名校考察,力邀几位博士生毕业后来校执教,得到的回答却“惊人地一致”——“对不起,刘老师,西安以西我们是不考虑的”。一句话,噎得他“半天缓不过神”。

  “近些年,赶上国家大力发展清洁能源,我们好不容易建起了一个省级重点实验室。谁承想,还没用上一两年,项目牵头人就‘流动’到南方去了,团队也散了。”一家企业的负责人一肚子苦水……

  “有人算过,2019年以前,甘肃高校引进人才流失量高达三分之一。这在西北,怕还算好的!”兰州某研究单位工作人员透露。

  “人才短缺给西部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在经济发展、民生改善、科技创新、文化服务等方面都有体现。”高校毕业生就业协会副会长刘铸分析。

  在海拔超过4000米的西藏日喀则南木林县,执教22年的语文老师闫俊良坦言,刚进藏时,艰苦的环境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高原反应确实厉害,头疼起来,活像被念了‘紧箍咒’!住的是平房、烧的是牛粪。水,水烧不开;饭,饭做不熟。想出趟门去市里,只能搭货车走土路,一路颠簸,来回至少两三天……”闫俊良苦笑。

  除了自然环境、生活条件这些因素,以前,成才环境也如一道障壁,竖在学子面前。

  打量着如今设备齐全的实验室,新疆农垦科学院副研究员赵靓忆起10年前刚到这里的情形。

  “我是学农的,大学毕业后,奔着‘农垦’两个字就来了。”这位甘肃姑娘眼里闪着光,“接我们的车一进单位,就听到大喇叭放着老歌——‘各民族兄弟干劲冲天,要让边疆处处胜江南’……我‘唰’地‘上头’了:对,就是为这!”

  实验器材缺、接触学术前沿难、成果转化渠道少……“白白长了双翅膀,咋张开嘛!那阵子,我不止一次犹豫过:走,还是留?”赵靓说。

  “办教育,就是要把我们这里的学生送出去,让他们去东部,有个好前途……”大约20年前,西部某省一位分管教育的负责人曾表示。

  “早些年,你去问十个家长,九个会告诉你——娃娃大了,去北上广、去东南沿海才算出息,守着家乡这‘土窝窝’有啥前途?”甘肃省天水市政协原副主席马百龄说得直白。

  “研究生毕业那年,本打定主意留在甘肃当大学老师,可深圳一家生物企业请我去搞研发,工资高十多倍,还解决住房!实在是没挡住诱惑。”说起自己被“挖走”的经历,王磊有些不好意思。

  “胡焕庸线”以西最早的“双一流”建设高校之一——兰州大学,一度被戴上了“中国最委屈大学”的帽子。

  《兰州大学校史》载,1984—1985年,兰大教师减少255人;1991—1994年,3年“减员”200多人。

  河西学院学生在治沙实践课中了解防沙治沙过程。新甘肃·甘肃日报通讯员 王将摄

  “现在不一样啰,‘新面孔’多得认不全!大学生一拨拨来、比着拼着干。”看着一台台“磕头机”旁忙碌的年轻人,杨义兴喜滋滋地说。

  “自己培养的人才愿意留了,外面的人才也愿意来了。2020年以来,光是高层次人才,我们就引进了520多人。”兰州大学党委书记马小洁话语中透着欣慰……

  “与国家的政策有关。‘西部计划’‘特岗计划’‘三支一扶’等项目及国家相关政策的不断完善,让越来越多青年关注西部、选择西部、扎根西部。”甘肃省教育厅党组书记、厅长张国珍说。

  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研一学生胡金花被辅Kaiyun官方网站导员声情并茂的讲述所吸引——

  “拳拳寸草心,浓浓报国情。”我国草业科学奠基人、全国教书育人楷模任继周院士,青年时代顶着炮火苦读,毕业后毅然从江苏南京奔赴甘肃、投身草原,一砖一石构筑起我国草业科学大厦。今年已是百岁高龄的他,仍每天工作5小时……

  走进河西学院放映厅,总能看到一部部以“扎根新疆,青春无悔”为主题的校友专题片。

  看完《扎根大漠的“楼兰女儿”》,河西学院菌物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生魏堂月心潮澎湃。

  “2017届学姐柴秀云,在新疆鄯善县教书7年多,酸甜苦辣里满满都是情怀,是责任,是担当!”魏堂月脸上写满钦佩。

  “上学那会儿,学校就用老一辈西部建设者的事迹教育我们。这样的精神感召,让我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人生。”河西学院2009届毕业生董宏亮感慨。

  报国,是知识分子固有的基因。甘肃因地制宜设置专业、校企联动培养人才,使每个植根这块大地的学子都能“枝繁叶茂”。

  攀登、测量、绘图……甘肃白银刀棱山地区,一群“红马甲”在陡峭山崖间忙碌着。他们是兰州大学地质科学与矿产资源学院的学生。

  “这次野外实习,走了11条路线多个点位。”带队教师王小雨介绍,“刀棱山地质构造复杂,是研究西部自然环境的天然课堂。”

  “西部需要什么,我们的学科发展就突出什么!”马小洁如数家珍,“兰大的大气科学、地理学积极参与青藏科考等重大项目,生态学围绕生物多样性、生态系统修复等开展研究,风沙环境力学为荒漠化防治提供专业支撑……把西部资源特色转化为学科建设优势,西部也就成了学生们充分发挥才干的舞台。”

  西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简牍学专业硕士生程帆娟,在敦煌找到了自己的“舞台”。

  “几百枚简牍涌入眼帘,都快看不过来了……”徜徉在敦煌市博物馆简牍展现场,她惊喜不已。

  “甘肃气候干旱,为简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保存条件。我们成立了简牍研究院、组建了简牍学科交叉中心,已经培养70多名研究生,大部分留在西部。”西北师范大学简牍研究院院长田澍说。

  张国珍介绍,近年来,甘肃高校学科建设越来越紧扣西部发展需求。尽管甘肃财力有限,但对能推动西部发展的优势学科,尽其所能予以扶持。2024年,甘肃投入省财政专项资金1.6亿元,推动多所高校的优势特色学科跻身国家一流学科建设行列。

  甘肃机电职业技术学院的实训实验室,个顶个“高大上”:3D打印体验中心、工业机器人实验室……院长刘乃君告诉记者:“我们依托省机电职业教育集团等行业组织,带动全省机电类专业‘攥指成拳’,合作企业从几十家增加到上千家,近五成来自西北五省区。”

  学校攒着劲干,政府全力托举。为支持大学生西部就业,甘肃省委省政府推出一系列举措:连续16年实施“支持1万名未就业普通高校毕业生到基层就业”项目,近年来每年列支5.4亿元专项资金保障;开展“陇原创业贷”融资服务,为创业学子提供低息贷款……

  2024年4月,在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北部荒漠防沙治沙区,河西学院的大学生们在林草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用麦草压沙障。  新甘肃·甘肃日报通讯员 王将摄

  学校潜心培养“西部情怀”,西部全力拓展“人才空间”,用心用情的双向奔赴,形成了强大的聚贤引力。

  “学弟学妹们,来天山脚下干一番事业吧!今天的新疆,发展机会可多啦!”河西学院就业宣讲会上,2010届毕业生朱宝发出热情邀请。14年前,他西行新疆创业,现在已是一家贸易公司总经理。

  走进国家能源集团新疆新能源公司集控中心,记者被足有40平方米大小的控制大屏吸引了。

  “过去电线、电塔出故障,得派好几个人去现场检查。现在,只要鼠标一点,‘病灶’就找到啦。”公司副总经理赵小龙边操作边说。2001年,他从兰州理工大学机电工程学院毕业,来到新疆。

  甘肃颁发人才服务卡,开辟户籍办理、出入境和居留服务、税收减免等9条“绿色通道”;宁夏启动“才聚宁夏1134行动”,实施“青年人才延揽计划”;青海出台系列优惠政策,在住房安居、配偶安置、子女入学等方面下足力气;新疆设立人才发展基金,实施“天山英才”“天池英才”等“2+5”重点人才计划……

  越织越密的“利好政策网”,为人才提供了从“留下来”到“创大业”的全程托举。

  “工作五年就完成了学术成长‘四连跳’,自己都没想到!”宁夏大学民族与历史学院副教授王龙喜不自禁。

  2019年,王龙博士后出站到宁夏大学任教。短短几年,他先后入选宁夏青年托举工程、被聘为硕士生导师并评上副教授、入选中国历史研究院“兰台青年学者”计划、拿下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

  “青年时期最有冲劲儿,但因为刚起步、成果少,很难被人才计划‘关照’到;等成果够了,科研‘黄金期’也快过了……”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组织部人才工作一处处长罗永峰感受颇深,“怎么办?我们构建了由杰出科技、行业领军、青年拔尖、青年托举等组成的人才培养梯队,让人才每一步都有‘进阶路’‘登山梯’。”

  “2004年,我刚从甘肃中医药大学毕业来到石河子,就得到了全国名中医袁今奇老师的悉心指导。”石河子大学附属中医医院副院长张选明说,这得益于医院设立的“师徒结对制度”。

  “这里离患者近,离学术前沿也很近。”张选明指着墙上的一张张合影:国际文化交流活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培训、兵团中医药学术年会……“上个月,还有北京、天津、江西的多位名中医来做学术交流呢!”

  西部各地,不但千方百计改善学子们扎根西部的物质条件,还努力满足他们精神文化的需要。

  “刚来银川工作时,感到这里适合年轻人的文艺活动少,心里空落落的。”刘苑说。

  2008年毕业于武汉大学的她,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大学时,每逢周末,总要去看场话剧、听听演唱会、逛逛美术馆。

  “就在前些年,我还常打‘飞的’去外地看演出。现在呢?再也不用了!大城市有的,这里也有,而且别具‘风味’!”可以去贺兰山天籁艺术村看展览、听民谣、参加即兴演出;可以去沙坡头音乐节感受律动,沙漠观星、篝火围坐,分享故事与美食……刘苑深感宁夏文化生活越来越丰富。

  2023年5月,西北师范大学学生在新疆阿克苏地区温宿县吐木秀克镇第一小学实习支教。 卓杰摄

  来昆玉15年,他把一个个娃娃培养成才,所在学校——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二二四团中学的高考升学率从两三成增至八九成;这块大地也成就了他,年纪轻轻,不但成为学校副校长,2022年还入选“乡村优秀青年教师培养奖励计划”。

  “全校有231位西北师大毕业生,占学校老师的95%。他们为东乡教育立大功啦!”东乡中学校长刘国材激动地说。

  东乡县曾属于“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两年前,全县第一所独立高中东乡中学建成启用,“老师急缺”成了大难题。

  “哪里需要教育的火种,我们就去哪里!”西北师大鼓励引导一批批毕业生来到东乡执教。语文老师高旭培养出一个个“作文小能手”,捧回一张张征文奖状;数学老师董培所带班级,在全县统考中获得好成绩;体育老师王宁带领全州最“年轻”的校队,在州中学生运动会上获团体亚军……

  位于唐古拉山深处、海拔4534米的青海省沱沱河气象站,空气含氧量只有海平面的60%,是全球海拔最高的探空气象站。兰州资源环境职业技术大学2009届毕业生王烈福,把青春安放在了这里。

  “我们监测到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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